笨蛋小埋不准看

【言金】一个小玩笑

“绮礼,”优美的鼻梁曲线吻在肩胛骨上,形状耦合的拼图,轻留的骨翼蝴蝶。
胸口熨贴笔直的道服被掀起微弱皱褶。
说不清那是英灵的呼吸,还是灵力微波。

空气很安静。
神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。
也许这是他今早起床时想起了新的戏弄方式。

于是丝绒柔韧几乎从下颌一路猛擦嘴唇和鼻翼。
他不是故意的,只是十分莽撞地就做了。不,也许他就是故意的。
他抬起了头。
但实际上做的远远比这多得多——
绮礼不曾想过金黄色的头发是那么柔软的事物,每一根像丝绸裹束着亚麻,抑或本身由内到外即是柔韧束缚。跌落重叠薄砂人就会开始一边下坠一边幻想,隐隐包裹着的前额该如何形状。

这太粗鲁了。正常人应该会惯性退后,避免颅骨与颌骨相撞。
但神父没有。会不会撞上自己都无所谓吧。
赤红色的尖细蛇瞳撞上来,无限放大的距离,更看清上面恶魔蠕动的纹路。

“你想做什么?”神父问。尽管并不在意。
他笑了,仿佛自己的表情神色给了他新一天的愉悦。
那种笑容并不友好,又尖酸又嘲讽。把自己的脸倒映在红色的血池中,更像魔鬼的图腾。“绮礼,你真可爱。”他一边笑一边说。
然后就绕到了一边,把腿散漫地搁到教会桌子上,顺了一个苹果开始咀嚼。看起来日常笑话已经结束。也不值得放肆大笑。

“一会儿会有人来教堂。”
他自顾自地啃着苹果。苹果红润健康与恶魔低垂的红眸混了两种不同的色彩。
“那个小鬼吗?”
神父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金色的英灵傲慢地坐在桌子上,看起来像个——他本来就是那样的,渎神者。

绮礼尝试走近他,不急不缓。
他猜王还没有真正生气。王真正生气的时候,永远不能叫做生气,那叫动怒。就像小孩子生气一样,这个比喻本身就有异曲同工的诙谐错误,那叫闹别扭。
两者全然不同。

厚如帷幕般的道服,看起来像块移动的墓碑。
阴影覆盖下来,只有小窗的教堂就深陷更加深沉的阴影中。
王斜睨了他一样,太过发亮,阳光便灼伤灰色的阴影。绮礼想起睫毛的触感,一根一根像冬天凝结的细长延伸的冰的枝丫,在冬阳中发出彩色细碎的光。
王像小孩子一样皱起了眉头。“你还真是扫兴呢,绮礼。”
他俯下身,尽量靠近,均匀速率——尽量装作优美地,去品尝苹果碎屑的味道。因为不知道该快还是慢,不管哪样对他都是一样的。

但无论如何,舌苔在漱口牙膏味中有些僵硬滑腻。不活动一下人常常意识不到自身的关节是怎样存在的。
但绮礼并不后悔,只是变成另一种形式的笑话罢了。虽不知道对方感受怎样,总觉得高傲的王会露出嫌恶。
也不好说,王的心思像小孩子一样,总是很难猜。毕竟抬起身时,近在咫尺的瞳孔因吃惊而扩散,这样子让人十分想知道他下一秒的表情。

“别把苹果吃得满脸都是。” 绮礼说。

这是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,他想到的新的玩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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